南京柳麻子,臉色黃黑,滿臉都是傷疤和小疙瘩,行動隨便,身體僵硬的像個木偶。他擅長講故事。他每天講壹次書,定價壹兩銀子。讓他的人十天前發邀請函和訂金,預約。他經常很忙。在南京同時有兩個受歡迎的人,即王月勝和劉媽。
我聽他說景陽岡的宋武打死了老虎,和水滸傳裏的描寫大相徑庭。他描寫、描繪的很詳細,但適當補充、刪減,不嘮叨。他的喊聲像巨大的鐘聲。說到關鍵地方,他就大聲嚷嚷,聲音震得房子都要塌了。他說宋武去酒店買酒,店裏沒人。宋武突然怒吼壹聲,店裏的空壇子、壇壇嗡嗡作響,著力在常人不經意的細微處渲染,細致到這個地步。主持人必須安靜地坐著,全神貫註於他所說的話,然後才開口;看到奴隸貼著耳朵竊竊私語,而聽者打著呵欠,伸著懶腰,疲憊不堪,就不說話了,所以不能強迫他講故事。半夜三更,擦桌子,剪燈芯,用白杯子悄悄給他送茶。他說話會很慢,聲音時快時慢,時輕時重,時斷時續,時高時低。他懂事又精辟,他會全神貫註在世界上其他講故事人的耳朵上,讓他們認真聽劉敬亭講故事。我怕他會去咬舌頭。
麻子柳長得很醜,但是他能說會道,眼神飄逸,衣著雅致,幾乎和王月勝壹樣漂亮,所以他們的聲音剛好相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