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大熱天，我覺得很累。晚上我躺在細葛藤布做的蚊帳裏，男孩在蚊帳外拿著扇子扇風。感覺舒服了就睡著了。過了很久，男孩也睡著了，扔下扇子，靠在床上。有壹種像打雷壹樣的聲音。我驚魂未定地醒來，以為暴風雨要來了，抱著膝蓋坐在蚊帳裏。很快我聽到了飛翔的聲音，像唱歌，像說話，像怨恨，像渴望，掠過我的手臂，刺痛我的皮膚，拍打著我的腿，盯著人們的臉。我的頭發都豎起來了，我的肌肉在顫抖。兩只手壹起跳動，手心濕得像汗水。把手放在鼻子前聞壹下。它聞起來像血。我很驚訝，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造成的。我用腳踢了踢那個男孩，喊道:“我被蟲子咬了。起來找根蠟燭照照。”蠟燭拿來的時候，我發現蚊帳的門都是開著的。蚊子成千上萬，都聚集在蚊帳邊上。蚊子看到燭光飛來飛去，就像螞蟻，像蒼蠅，嘴巴尖，肚子大。它們都被鮮血染紅了。我罵那童子道:“這不是要我的血嗎？妳不小心，掀開蚊帳讓他們進來了。而且他們是異類，如果他們很有思想，怎麽會成為人類的禍害呢？”男孩拿出艾草紮成火把，在末端點上火，風吹起艾草的煙。男孩拿著艾蒿左右搖擺，圍著床轉了幾圈把蚊子趕走，然後對我說:“妳可以睡了，蚊子都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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