谷歌花了2016年的大部分時間重新設計它的翻譯工具,讓它由人工智能驅動。這樣,就產生了壹種令人不安的強大的東西。Google Translate曾經以提供生硬但有用的翻譯而聞名,現在已經開始提供語言流暢、準確度高的翻譯文本。對於沒有經過專業翻譯培訓的人來說,這種文本輸出幾乎和人工翻譯壹樣。《紐約時報》發表了壹篇15000字的文章,稱之為“偉大人工智能的覺醒”。谷歌翻譯引擎很快開始學習新的技能,並弄清楚如何在兩種以前從未嘗試過的語言之間進行翻譯:如果它可以將英語翻譯成日語,將英語翻譯成韓語,那麽它就可以將韓語翻譯成日語。在上個月的谷歌Pixel 2手機發布會上,谷歌將其雄心勃勃的計劃又向前推進了壹步,推出了壹款可以實時翻譯40種語言的無線耳機。
自從1954年IBM推出第壹個機器翻譯系統以來,完美機器翻譯機的概念就占據了程序員和大眾的所有想象力。科幻作家抓住了這個想法,提供了各種各樣的烏托邦幻想,從《星際迷航》的萬能翻譯機到《銀河系漫遊指南》中的銀河系巴別魚。人工翻譯可以用流暢的文字描述原文的意思,這是機器學習的聖杯:對“完全人工智能”的挑戰。如果機器翻譯能夠達到同樣的程度,那將意味著機器已經達到了人類智能的水平。圍繞谷歌在神經機器翻譯方面的進展的大肆宣傳表明,“聖杯”近在咫尺。而且,當這壹時刻到來的時候,人類翻譯也將被淘汰。
然而,翻譯壹直處於人工智能引發就業恐慌的第壹線,他們對此並不擔心。其實有的人很幸福。對於那些掌握了人工智能工具潛力的人來說,他們的工作效率和工作需求都在飆升。
把他們想象成白領煤礦裏的金絲雀,第壹時間就能嗅到任何行業的風吹草動。此刻,金絲雀還在歌唱,證明它還是安全的。隨著機器深度學習的快速發展,很多行業已經開始意識到,人工智能確實可以完成曾經被認為只有人類才能完成的任務。與司機和倉庫員工不同,知識型員工沒有被立即取代的危險。但隨著人工智能成為他們工作流程的重要組成部分,他們的工作也在發生變化,沒有人能保證今天的人工智能工具在未來不會成為威脅。這給了員工壹個選擇:拋開自負,擁抱妳的人工智能新同事,否則,妳會被甩在後面。我們不是生活在人工智能的黃金時代,而是生活在人工智能提高生產力的黃金時代。可以稱之為第壹通道時代。人工智能現在已經足夠強大,無數復雜任務中的第壹次嘗試都非常靠譜,但還沒有強大到看起來有威脅的程度。我們仍然需要人類來完成需要更密集思考和主觀意識的工作。
這種勞動力轉移正在各個行業進行。《華盛頓郵報》內部人工智能Heliograf去年發表了約850篇文章,人類記者和編輯為這些文章添加了分析和豐富的細節。在平面設計中,人工智能工具現在可以設計出可以初步通過的圖紙,讓人類設計師最終執行。在電影和出版領域,新的人工智能工具可以清除成堆的糟糕劇本,以找到下壹個爆炸性的劇本,將編輯從無盡的提交隊列中解放出來。這些人工智能工具就像勇敢而強壯的年輕助手:他們非常能幹,富有成效,但他們仍然需要壹位經驗豐富的經理來完成繁重的腦力工作。當然,經理必須和機器壹起工作才能從中受益。
Fennemore Craig是亞利桑那州的壹家律師事務所,律師們搭上了人工智能的列車,嘗試了壹項來自初創公司ROSS Intelligence的新技術。借助IBM的超級計算機“沃森”和專有算法的結合,Ross由人工智能驅動,並繼承了LexisNexis等工具:它梳理了數百萬頁的判例法,並將其發現記錄在備忘錄草案中。這個過程可能需要壹個人類律師花四天時間,而羅斯花了大約24個小時。羅斯不會因為疲勞和倦怠而心煩意亂:這個工具可以解放通宵工作的人,而不會覺得太辛苦。
羅斯雖然也會寫字,但這並不是它的突出特點。布萊克·阿特金森成為芬內莫爾·克雷格的合夥人已經三年了。據他說,羅斯的寫作水平是“壹個法律專業壹年級學生的水平”。(安東尼·奧斯汀是公司的合夥人,對他的評價更高:他說在他看來,羅斯和壹年級、二年級的同事壹樣優秀。)這個工具可以生成整潔的備忘錄。雖然它不是壹個偉大的作家海明威,但它提供了壹個實用的初稿,其中充滿了適用的判例法的摘要,壹些基本的分析和壹個直截了當的結論。然後,壹個人類律師會加入更深層次的分析,修改語言,讓人們在閱讀時感到更快樂,至少對律師來說是這樣。奧斯汀說:“它能讓我們接觸到有趣又幹巴巴的文章。當妳說‘天啊,我不管1885的蒸汽機,我真正想做的是寫點有趣的東西讓法官或者對方律師覺得,‘天啊,我完了。最終,像ROSS這樣的工具幾乎肯定會減少證據收集程序中對人類律師的需求。
目前還不清楚這將如何改變入門級律師的就業,他們通常必須努力學習舊的判例法,工作時間不固定。但是深度分析的能力和優秀的寫作能力還是遠遠超出了羅斯的能力。律師們並不擔心羅斯會搶走他們的飯碗,這對這家創業公司的成功至關重要。畢竟誰願意培養自己的替身呢?正因為如此,CEO安德魯·阿魯達(Andrew Arruda)吹捧羅斯是生產力工具,而不是人工智能律師;它允許律師為更多的客戶服務,並專註於他們工作中有趣的部分。奧斯汀說得更簡潔:在羅斯的幫助下,他說,“妳看起來像個搖滾明星。”
對於很多翻譯來說,人工智能帶來的超人類的高生產力並不是什麽新鮮事。亞歷山德羅·卡特蘭(Alessandro Cartland)在2003年開始翻譯生涯時,預測他每天翻譯2000個單詞可以賺175美元。他使用了計算機輔助翻譯工具,該工具偶爾會根據他以前翻譯的文本建議翻譯個別短語,但翻譯是壹個非常動手的過程。卡特蘭說,如今,從事人工智能工作的翻譯每天應該翻譯8000到10000個單詞(經通脹調整),才能賺到同樣的錢。這壹過程被稱為“後期編輯機器翻譯”(PEMT),包括由機器進行前期翻譯,然後由人類翻譯人員對語言進行整理,檢查不恰當的術語,確保譯文的語氣、語境和文化含義符合原文。
卡特蘭說:“妳必須弄清楚,妳的工作有哪些部分可以被機器取代,妳作為人類的工作有哪些部分可以給自己帶來價值。”他現在是Translated的運營副總裁,該公司開發基於人工智能的翻譯工具。今年4月,翻譯開始為後期編輯機器翻譯提供神經機器翻譯,大大提高了生產力,尤其是在德語、俄語等語言的翻譯方面。由於語法復雜,這些語言的語法比較復雜,之前需要額外的文字調整。
後期編輯機器翻譯並不新鮮。至少從上世紀80年代開始,這個小眾市場就壹直在發展。但隨著神經機器翻譯的出現,後期編輯機器翻譯更受歡迎。根據市場研究公司常識咨詢的數據,未來幾年,後期編輯的需求有望超過語言行業的其他領域,企業翻譯業務的增長率可能達到兩位數。卡門森咨詢公司警告說,“即使語言行業想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加新的翻譯人員,目前的方法也不可能跟上這種增長速度。”有人說,與機器翻譯合作變得越來越強制性:Lilt的首席執行官斯潘塞·格林說,機器翻譯“現在是壹項要求,對於年長的翻譯人員來說,他們甚至不需要使用翻譯記憶軟件。”利爾特公司是壹個機器翻譯平臺。
悉尼的翻譯夏洛特·布拉斯勒(Charlotte Brassler)表示,去年,機器翻譯工具已經變得非常好,除非她使用機器翻譯工具會打破保密協議(這是壹個不尋常的障礙),她傾向於歡迎機器翻譯工具的發展。通過與卓越的人工智能合作,她可以接手更多的項目,騰出時間,從而翻譯更多的創意文本,這些文本通常不會被機器翻譯。
但這也在發生變化:Brasler表示,在過去的壹年裏,自從加入神經網絡後,谷歌翻譯在翻譯銷售和營銷材料方面做得非常好,其中翻譯涉及使用豐富的語言和解釋習語。當然,谷歌翻譯引擎不是詩人,但它正在迅速提高人類長期以來認為機器無法征服的領域的能力。對於那些以自己的翻譯技巧來定義自己的譯者來說,這是壹顆難以下咽的苦果。
技術的飛躍總會克服許多障礙。有些人無法忍受與機器合作的想法。他們更喜歡把自己埋在想象中的雜誌裏,假裝什麽都沒變。對於這些人來說,這股“人工智能”的噴湧,是壹場生死存亡的危機。當然,計算機可以篩選數據,甚至拼湊出壹個基本的句子——但它能寫出讓妳流淚的文章嗎?它能分析壹個成語的細微差別,或者找到下壹個暢銷小說家,或者說服最高法院法官改變主意嗎?
還沒有,但是可以幫妳實現目標。隨著壹些最具創造力的行業開始嘗試人工智能,他們面臨阻力。今年4月,黑榜(壹個連接電影制作人和編劇的網絡)宣布將與壹家名為ScriptBook的人工智能公司合作,對部分劇本進行評估。電視劇《億萬》的執行制片人布萊恩·科佩爾(Brian koppel)稱這個工具“粗魯無禮”。黑名單很快取消了與腳本書的合作,它會掃描腳本進行性格分析,目標人群統計以及票房是否成功。盡管這家初創公司已經成功與兩家主要的電影公司建立了合作關系,但這家初創公司的首席執行官納德拉·阿塞爾邁爾(Nadella Aselmeyer)表示,大多數電影制作人尚未克服對這壹工具的恐懼。
阿塞爾邁爾說:“幾年前,人們認為我們在創造力方面沒有受到威脅,因為人工智能不可能像人類壹樣具有創造力和獨特性。然而,這不是真的。”當業內人士指責她創造了壹個竊取工作的工具時,她告訴他們,他們的工作確實受到了威脅,但這不是來自人工智能。相反,她對反對者說:“只有那些學會了如何與機器合作的人,才會搶走妳的工作。如果妳繼續對此視而不見,妳會丟掉工作的。”
壹個類似的工具是StoryFit,它提供票房預測、劇本結構和風格分析以及對故事情感構成的解讀等服務。正如TJ Barak解釋的那樣,他的工作室Adaptive Studios永遠不會僅僅因為StoryFit的報告中看到的內容而通過壹個劇本,但他的團隊可能會根據他們所了解的情況考慮如何改進劇本。巴拉克說:“如果這向我表明,它在這些具體問題上可能在市場上遇到麻煩,我們可以做些什麽來改進這個劇本?”我們可以調整壹些劇情點?“我們能在這裏或那裏加入更多的情感元素嗎?”
人們剛剛開始淡化人工智能的炒作,開始研究人工智能工具如何幫助他們的工作。StoryFit首席執行官莫妮卡·蘭德斯(Monica Landers)表示,她最近開始對自己公司的產品持謹慎態度。但她仍需謹慎。當我問她公司的下壹步計劃時,她猶豫了。她說,“如果過早開始談論未來的計劃,還是會讓人緊張。”
然而,目前,翻譯、律師、醫生、記者和文學代理人的工作是安全的。有些人甚至說他們的工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。但是現在我們發現自己處於壹個奇怪的境地。我們必須承認,人工智能正在快速掌握我們長期以來認為機器不可能完成的任務。我們必須接受這樣壹個事實,即擁抱人工智能正迅速成為在許多領域取得優異成績的先決條件。我們必須歡迎這些新的人工智能同事,並在他們犯錯誤時糾正他們。同時,我們不得不承認,在某些時候,我們可能已經教會了他們足夠多的東西,讓他們在公司的地位變得更加重要。